金链子沉甸甸地压着锁骨,王小骞却把轻飘飘的证书捂在胸口焐得发热。丈夫谭江海刚给她戴上的五万块金算盘项链还在晃悠,店员那句"算盘一响黄金万两"的吉祥话愣是没盖过学校通知女儿获奖的电话铃声。这届父母都懂,孩子争气才是真金白银砸不出的硬通货。
谭江海牵着女儿进金店时,导购眼睛都亮了。这爷俩可是老主顾,去年送的金镯子还在柜台宣传册上挂着呢。"谭先生今年还是老规矩?"导购熟门熟路端出镇店之宝,那金算盘吊坠的珠子个个都能当糖炒栗子使。女儿早早踮着脚扒柜台:"妈妈戴上肯定像武侠片里的掌柜娘子!"谭江海掏卡的动作比说台词还利索,心里门儿清——结婚二十年,早摸透媳妇就吃这套直男审美。
可王小骞收到礼物的反应永远像拆盲盒。金链子往脖子上一挂,嘴上嫌弃"沉得能当哑铃使",转头就对着电梯反光墙偷偷调整角度。网友都说这对夫妻的日常能拍情景喜剧,去年晒金镯子配文"土得掉金渣",结果被扒出同一只镯子在她《交换空间》收官录制时就在腕上闪着光。中年人的浪漫就像老面馒头,嚼着嚼着就甜出麦芽香。
真正让王小骞手抖的不是金子分量。女儿尿检报告异常那天,她攥着化验单在儿童医院走廊转圈,把当年主持人大赛的临场发挥劲儿全用在跟医生刨根问底上。直到听见"生理性蛋白尿"六个字,才发觉后背汗湿得能拧出水。这事她没往社交平台发,倒是悄悄在妈妈群分享了三甲医院专家号攻略。当妈的都明白,体检单上"未见异常"四个字,比保险柜里所有金镯子都值钱。
生日宴上那本红证书往餐桌中央一搁,全家筷子都停了。女儿用沾着奶油的手指戳证书上烫金字:"全校就四个哦!"王小骞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拿金话筒奖的模样,当年觉得人生巅峰不过如此,哪知道四十岁后还能被小学生的"三好学生"奖状整破防。谭江海在边上咔嚓咔嚓拍照,镜头差点怼到闺女鼻孔里,哪还有半点央视主持人的端庄样。
两口子带娃的较劲日常能写本教科书。谭江海坚持"女儿要富养",书包文具全按公主标准置办;王小骞偏要搞"挫折教育",寒假作业写错字都得撕了重写。结果去年儿童节,早早拿着自己攒的零花钱给山区孩子捐书,夫妻俩对着捐赠证书大眼瞪小眼——这丫头把两边的优点全打包继承走了。
金店里那台验金机嗡嗡响着,王小骞摸着证书上凸起的钢印,触感比镯子上的缠枝纹更鲜活。导购员还在夸项链做工精致,她却盯着女儿后脑勺翘起的小辫发呆。十七年丁克时以为人生精彩都在演播厅,现在才懂真正的黄金时段,是凌晨三点给孩子量体温时,额头上那层细密汗珠映着的床头灯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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